南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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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清北】致清 (书信体)

*wg背景,阿北视角,虚构人物有

*1000+小短文

*ok?


致清:

  展信佳。

  荷塘里的花当开了吧?今年树上的知了少了许多,园子里很静。是老天听见了你的心声?

  你的上一封信我迟迟没有回复,是我的不好。不是我没有提笔,而是一下笔,写不到三行又自觉不好,这样的一些废稿就算给你寄去,你也肯定会皱眉的;既然惹你皱眉,又何必与你寄去?你的信我读了一遍又一遍,折来折去的,再展怕是纸就要破了。我把它好好收起来,就放在枕头边,你要是能过来就什么都明白了。不过好在见到这封信就像见到你一样,尚能让我再感觉到一丝丝为人的乐趣。

  你看到这话又要皱眉了吧。你若在,又要像老夫子一般教训我了。唉,我实在不知怎么劝你不为我担心。

  我近来睡得不甚好。每当就要入眠、半梦半醒之间时总能看见一个画面。那是一个小山坡,就和当年在云南见到的一样。草地里的阳光像碎金一样,风吹过来还能见到草浪,还能听见树叶沙沙声。山坡上有一棵大树,长得比你的园子里任何一株都健壮。然后你站在树荫里看我。

  倘若睡去,让无知无觉的一片漆黑夺走它,我绝不忍心。可是后来你要走了,我追也追不上,好像有人拉住我,怎么也挣不开。我又叫又喊,直到嗓子发不出声音了你也没有回来,直到再也见不到你一点身影的时候,我也就睡去了。顶奇怪吧?要不你也学一回周公,解解此梦何意?我如今是没有力气做这些思索了。

  对了,你上回托学生送来的药我已经吃了,确实好转了些。谢谢你无微不至的惦念,只是下次就不要让他过来了罢。我晓得你的私心,只是,眼下还是这样不明朗的时候,我总怕夺了别人的私心。

  除了我的病,还有一事觉得务必要告诉你。邓祺前日走了。你认得那孩子,就是皮肤很白,每次跑警报的时候咯咯笑的那个。在联大的时候你就夸他聪明,说刁钻的问题他一看就明白。就是那个孩子。我还记得回到北平之后你一直来找我要这个学生,我不肯给,咱们两个为这个事情好吵了一通,吵得你脸都涨红了。你当时还生气地说他在我这里得不到合适他的前途。我觉得你说的对。这几天每到晚上我都能听到他的笑声,他喊我先生,他在实验室里跟他的同事讲话。他的活力像永远不会熄灭一般,我太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个学生了,我也很喜欢他。他永远神采奕奕,和当年的你简直一模一样。

  你当年为什么没有再坚持一下呢?你是对的,你总是能说对。到如今我醒着便如万蚁蚀心般后悔,躺下又如躺在无数根细针上一般。你没有听见过在广播里他被逼着说出来的那些话。不,你最好也不要听。他就是在我眼前走的。他被关在楼上,那天窗外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

  当时在联大的时候你们总笑我连学生军事课上的枪声都害怕,可是如今我、

  唉……

 

  再过两日是邓祺的送别会,是我和一两个教授私底下弄的。不知你能拨冗前来吗?但不要勉强,我知道你的状况也未必比我宽松多少。

  我一切都好,无念。

 

你的,

一九六七年七月二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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